落花狼藉酒阑珊

朋友随笔

吃午饭的时候无意间和母亲聊起了朋友这个话题,母亲是一个很精明的人,她能一下子就看到我所看不到的东西,例如说:友情的纯度。

 

 

母亲一边盛给我盛第二碗饭一边问我:“你还和姜浩有联系吗。”

姜浩是我初中时候的班长兼体委,我们是最要好的兄弟上下铺的关系,早上我替他叠被子他替我打饭,晚上他借我抄作业我帮他接热水。

我们互相见过对方家长,也买过奢侈的礼物送给对方,我们无话不谈甚至比穿一个开裆裤的发小都要亲密。

但我和他上一次联系已经是一年前了。

上高中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他在北京丰台我在黑龙江哈尔滨,因为学业的繁忙他没有来过哈尔滨,我也没再回过北京。

去年他给我发了一条微信说是女朋友过生日想买一条项链还差五百问我有没有说是过几天还,我二话不说的转给了他。

母亲之后看到转账记录只是沉默什么都没说,我知道她在生气,但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我始终觉得姜浩和我是最好的哥们,帮衬一点也没有什么错又不是不还。

直到母亲问起,我才想到我们一年也没有联系了,我的钱石沉大海。

我嘴硬的说钱早就还给我了,我们之间还有联系。

其实他不和我联系这没有什么,没还钱也无所谓反正母亲早就料到了,我也不是为了好面才去撒这个谎的,我只是想坚定的站住友情很可靠这个观点。

对于友情,我和母亲有截然不同的看法。

 

我算是一个很稀少的友情至上的人。

在友情中只要有人向我迈出一步我就会前进九十九步,我自始至终坚信我以后会和好兄弟上同一所大学,失恋被绿了还有兄弟的港湾,偌大的城市或许没有亲戚对象至少一定要有兄弟。

我喜欢构划未来的蓝图,例如说和兄弟还有兄弟媳妇买一栋复式,合伙开一家书店或者咖啡店什么的。

未来可能没有亲戚没有女朋友,但身边一定要有一个可靠的兄弟。

在我可视范围内,我依旧觉得兄弟是最可靠的。

我的母亲却不这么觉得,她虽然没有反驳过我的观点却一直希望我可以把感情放的轻一点。

“你看小学的闫禄,初中的姜浩还有你高中刚开学认识的陆明,你哪个不是一开始说这辈子就这一个兄弟足矣然后人一跟别人玩就小眼叭嚓的掉眼泪。”

这是母亲最常说的话也是我最不愿意听的话,也是最真实的话。

 

母亲第一次见到闫禄的时候就让我离闫禄远一点。

那只是一次放学回家的路上,闫禄和我还有接我放学回家的母亲同行,老远就看见前面有卖糖葫芦的就一直给我灌输糖葫芦有多么好吃的理念,结果就是母亲买了两串,一串给我一串给闫禄。

“他一个小孩没有钱,你也没有但是妈妈有,只要你一提议要吃糖葫芦那我就要给你们两个人都买。”

起初我单单只是觉得母亲抠门小气,到后来他需要我花钱的地方越来越多,我也发现了端倪含泪割舍这段情意。

但我依旧嘴硬,我和母亲说是我不想和闫禄玩了。

姜浩也是这样,母亲第一次开家长会的时候母亲就说姜浩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但却不是最适合和我做朋友的人。

她说姜浩是一个懂变通处事圆滑的讨喜小孩,但也因此他并不缺朋友,没有了我他可以无缝衔接下一个。

但是我不行,我感情看的很重。我既幼稚也不懂得变通。

姜浩不喜欢的人不会说在表面上只会背地里暗戳戳的和我说,但是我就会替他气不过导致我的人缘极差,只要是姜浩不喜欢的我都怼过骂过,而他干净极了我却惹得一身腥。

我离开的时候姜浩连送我都没有,QQ一句再见在那时候就像是再也不见。

这么看来我的友情不是半道崩殂就是含恨而终,我把它看的很重却从来都处理不好。

 

“你为什么会觉得朋友就一定要无条件的相信你帮助你?”

母亲的话一时间令我哑口无言。她说的很对,没有人是上辈子欠我八百万这辈子来还的。

“因为我对他们也很好啊……”我说话的气势越来越弱。

“但你付出不一定别人就要回报你,你要承担付出后所反噬的感情风险。”母亲给我夹了一块鱼肉语重心长的开导我,“没有什么人可以陪你一辈子,包括我。”

“你还记得你沈钰阿姨吗?还记得我刚和你介绍沈钰阿姨的时候我跟你说什么吗?这是妈妈最好的朋友。”母亲的碗筷停住好像是在思索往昔。

“我和你沈钰阿姨认识十多年了,我一直觉得我们配得上最好的朋友这个最字。”

“但是事实上她可以帮我一时但不能一世,我们也会因为距离时间还有一些小事情越走越远。”

“他们也不用非要帮我什么……”我吃了一口鱼肉塞了一大口米饭,假装是吃的太大口说话含糊不清来掩盖自己内心的心虚。

“你付出了很多,但他们却没有回报的话,你真的甘心吗?”母亲反问我,我只能摇头。

“小学的时候你觉得最好的朋友初中会消失,初中你觉得最好的朋友会因为上了高中离开你,高中最好的朋友会因为你上了大学有了新的人际圈而渐行渐远。”

“当然我也希望你能找一个玩了十年的朋友来打我的脸。”母亲吃完了饭将碗筷扔到池子里,“世事变迁,我这一套或许在你身上也不起作用。”

“说不定你就真的找到一个,可以互相依靠异父异母的异性兄弟。”

 

 

 

 

 

 

 

 

 

 

 

 

 

 

 

 

随笔《朋友》/秦灏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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